襄阳纪事(十三)(十四)【《五鼠闹东京》猫鼠同人】

终于掉马甲惹!!

在狗血的道路上一去不复返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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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十三)

刚才白玉堂的心中有多热,现在就有多冷。

如果不是从衣中掉出的那支发簪,他永远无法把这两个人联系在一起。他所鄙夷的痛恨的与他不共戴天的展昭,和他信任的依赖的甚至生出许多妄念的沈仲元,竟然是同一个人。

白玉堂看着那人走过来,心中还带着细微的希望等他的解释。他想,这支发簪从展昭那里辗转到了沈仲元手中也不是没有可能。他愿意给沈仲元任何解释的机会,但是展昭不行。

那个人却什么也没说,只是带着些忧虑和歉疚看着自己。白玉堂咬牙站起来,一字一顿叫出了那个人的名字。

“展、昭。”

眼前的男人轻轻点了点头。

“我本想等襄阳事了,再告诉你真相,”他的目光不曾躲闪,但带着些无奈,“事到如今,只能请五弟不要计较,原谅展某瞒了这么长时间。”

“住嘴!谁是你五弟?”白玉堂怒极反笑,“我视你为知己,你却三番五次骗我戏弄我。”

展昭最担心的是白玉堂知道真相会一言不发一走了之,看他有如此反映,反而稍微松了一口气:“不能以真实身份相告实属无奈,但展某确实未做过对不起五爷的事,更未做过对不起包大人的事。”

“偷走袍冠带履的不是你?在云翠观与淫尼狼狈为奸的不是你?从牢中救走晏飞的不是你?”此时白玉堂知道这些事大概都有隐情,但还是说出来了。仿佛是给自己的质问加一点分量,也像是给自己加一个恨展昭的理由。

“展某做这些,无非是进襄阳王府的手段,其中详细,以后会向五爷逐一解释。”

“这么说来,倒是白某处处给展大侠添麻烦了?”不知为何白玉堂的气不但未消,反而更甚。

展昭心想,此时不管说什么,那人恐怕都会生气。他微微垂下眼睫,低声说:“这确实是在下的错,让五爷白费了许多心神。但大局在前,展某也是身不由己,别无他法。”

白玉堂看着他,眼前这个人诚恳认真,一板一眼,所答之话所做之事似乎丝毫没有可指责的地方。但白玉堂想到那个人各种各样的面目,各种各样的计谋,决心再不受他言语的蒙蔽。

“你分明就是以戏弄我为乐。”白玉堂随手把发簪扔到地上,“看着我被你耍得团团转,展大侠心中是不是畅快无比?”

展昭还是把发簪捡了起来,拿在手里看了一阵子。不得不承认,就假扮绣花女那件事来说,他确实是起了戏弄之心。在白玉堂想折回找他算账的时候,他没有离开那栋房子,在隔间暗室中看着青年暴跳如雷的样子,甚至觉得十分有趣。

只是后来,这份戏弄之心全都成了牵挂。时时担心他有无难处,日日挂念他是否平安,次次不忍看他磨挫心性,事事都想护他周全。这时他已经无法开口对他说自己就是展昭了。

白玉堂并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,向前走了几步,微微扬着下巴,冷声道:“你我身上都有伤,手中也都无剑,不是小爷占你便宜,今晚我们便分出个高下。”

就算不用剑,白玉堂的功夫也不错,然而今晚伤得不轻,不仅出招毫无杀伤力,连脚步都有些虚浮。展昭躲也不躲,任凭白玉堂一掌拍在自己肩上。

白玉堂也察觉到这一掌水准全失,肩胛伤处也疼痛钻心,他并不理会,咬牙又是一掌,喝到:“还不动手!”

展昭这才闪避,顺步站到白玉堂身后,抬手扶住了他的右臂。他叹了口气,道:“眼下展某还有些事非做不可,等除去奸邪,也等五爷伤养好了,展昭愿意把性命交与五爷,到时候要杀要罚,听凭处置。”

白玉堂用力挣脱,奈何后背疼痛用不上力气。他又急又气,抬起左肘就是一击:“少在这里满口大义欺瞒哄骗。”

这一下白玉堂几乎了全力,正中展昭胸口,展昭疼得呼吸一滞,依然没有松手。他担心白玉堂左肩的伤,低声道:“不要动了伤口。”

白玉堂哪里听得进去,自己的上半身正被展昭半圈在怀里动弹不得,正要使腿上的功夫,又听那人在他耳侧说:“听话。”

那声音低低哑哑,正是以往他无比熟悉的,沈仲元的嗓音。

“你……”

展昭突然觉得怀中一沉,再一看,这折腾了大半宿的青年大约是怒火攻心,最终还是晕过去了。

展昭心中焦急,又开始后悔在这种时候承认了自己的身份。他忙去看白玉堂的伤口,经这么一闹,又有不少血流了出来。此时已是耽搁不得,他抱起白玉堂,往沙家庄方向走去。

刚下了草山,展昭忽然觉得林中有人,便闪身躲在一棵树后。不多出时便有一个人匆匆经过,看样子是向襄阳王府去了。虽然只见过一面,但展昭认得他,黑妖狐智化。

“智兄。”展昭从树后走出来,低低叫了一声。

原来雨墨半夜发现白玉堂走了之后,巡按府的人都急了,雨墨连夜去找了智化,说白玉堂可能一个人去了冲霄楼。智化也心知不好,马上赶向襄阳王府。正在想着白玉堂是凶是吉,就听到身后有人叫他。

智化回头一看,原来是沈仲元。只见他周身都是血迹,再看他抱的那人,一动不动生死不知,不是白玉堂是谁?智化的心往下一沉,看来他们大约已经闯过冲霄楼了。他紧走两步到了两人身前,急声问:“他怎么样?”

“伤得不轻,但不是要害,只是晕过去了。”展昭想到智化与沙家庄庄主相熟,便直截了当对他说,“我打算先送他去沙家庄,智兄来得正好,快前面带路。”

智化点头应着,这才看到他双手上见骨的伤口。大约是疼得厉害,只能用腕部用力,却依然把那人抱得稳稳当当。

智化说:“我来吧。”

展昭没有说话,只是摇了摇头,手臂没有一丝放松的意思,智化也不好勉强。

路上智化问起来今晚的事,展昭大致说了,当然避过了他与白玉堂的这一段私事。

“印拿到了?”智化有些难以置信,他本以为两人能活着从冲霄楼出来已是万幸,没想到连印也拿回来了。

“嗯。”展昭看着怀中的人,轻轻叹了口气,“五爷可是拼了性命才取回来。印就在他衣中,等到了沙家庄,你拿了印回巡按府,也把消息给他们送去,让他们不要担心,但也不要声张。”

“你呢?”

“还回老地方。”

“不行,经此一番再回去太危险,他们必会怀疑。”

“不回去便功亏一篑,我自有应对之法。”

“那想回就快回,还要让赵珏等你一晚?”智化停住了脚步,皱眉看着他,心想这沈仲元跟原先越来越不一样了。

展昭看了看白玉堂。

智化有些焦躁地啧了一声:“信不过我?我认识白玉堂的时间比你还长。”

展昭并非不信智化,他本想着到了沙家庄请大夫给白玉堂看过了他再回去,不过就算自己守着也没有用,终于撒手把白玉堂交给智化。

临走前他又把那支发簪放回白玉堂怀里,低声说了一声“物归原主”。也不管智化毫不掩饰的疑虑,拱手与他道别。

展昭回到王府时天还未亮,只见集贤堂里灯火通明,看来铜网阵惊动了不少人,赵珏怕是也在里面。他敛起神情,不动声色往里走去。

进了集贤堂的正厅,众人都在,赵珏也在上首坐着,看不出喜怒。

展昭一躬身:“王爷。”

赵珏摆了摆手,左右两侧出来几个人,把展昭押着跪在地上。赵珏冷笑一声:“今天我就把你的胆子挖出来,看看有多大。” 

 

 

(十四)

冲霄楼建起两年,头一回有人能过到铜网阵这一关。

今晚听闻有人落了网,赵珏与众人前去查看,落网之人的尸体早已面目四肢都辨不清楚了,但掉落的那柄剑邓车倒是认得,是白玉堂之物。再加上尸体附近散落的飞石,众人便断定此人就是白玉堂。

赵珏听后大喜,但又疑虑为何金印落在了铜网之外。这时有人来报,说在楼上机关室外发现了张华的尸体。赵珏看了翻板上的血迹和墙上的刀痕,便知此处交战的绝不止张华和白玉堂两人。

他派下人去一查问,此时不在王府的只有徐敝和沈仲元。

按理说这两个都是忠心之人,赵珏心中无底,便打定主意看这两个人还会不会再回来,不回来的人可疑,但回来的更加可疑。

听了赵珏的话,展昭也不见惊慌,他挣脱两边押着的人,抬头道:“就算王爷要挖小人的心,小人也绝无二言。只是小人还有要事不得不禀,待小人说完王爷再挖也不迟。”

赵珏盯着他,目光如蛇:“今晚你去了哪里?”

“这正是小人要禀告之事。”展昭神色严峻,“今晚小人路过冲霄楼,听到打斗之声,忙进楼查看。小人一看才知,那徐敝竟然反水,与白玉堂合力把张华兄弟杀了。徐敝熟知楼内机关,要帮白玉堂拿印,小人拼死相抗,激战之时白玉堂触了机关落入铜网阵,徐敝却逃了。小人前去追赶,奈何徐敝过于狡猾,小人无功而返,请王爷恕罪。”

“今晚并不是你值守,你为何会在那里?”站在旁边的刘道通问。

“王爷说过,要全力看守冲霄楼,一有闯入格杀勿论。”

“只凭你一面之辞就想撇清干系?”刘道通还是不依不饶。

“旁人不知小人的身份,王爷是知道的。白玉堂与我势同水火,我恨他还来不及,又如何会做助他盗印这种事,”展昭看了刘道通一眼,“倒是刘道长,一直以言语诱他人怀疑在下,莫不是在掩盖什么?”

赵珏心想也是,在座的只有他知道沈仲元就是展昭,断然不会与白玉堂勾结在一起。何况印还在盒中,若展昭是内应,早该拿着印逃走,不再回来了。

赵珏指了指旁边那具血肉模糊的尸体,问展昭:“此人可是白玉堂?”

“正是,小人亲眼看着他坠下铜网。”

赵珏又盯着展昭看了一阵子,那人看着尸体眼神也不闪躲,甚至还带有微微的喜色。赵珏笑了,抬手示意旁边的人把东西拿过来。

“沈仲元,你擒贼护印有功,本王看白玉堂这把剑倒是好剑,就赏了你吧。”

展昭接过那把沾满血污的剑,微微咬紧了牙。

“谢王爷。”他垂首低声道,“小人日后定尽心竭力,保印信不会丢失。”

邓车倒是颇不服气,心觉自己的功劳比沈仲元大,也不见奖赏。他从众人中站出来,对赵珏说:“王爷,万一再来一个比白玉堂还要难缠的人,不如把这印熔毁,以绝后患。”

赵珏心想也有道理,就点头应着,吩咐朱英亲自去办。

第二天一早,一夜没睡的颜查散还没有等到智化,就听到了白玉堂夜闯王府惨死的消息。颜查散连声“贤弟”都没喊出来,眼前一黑就晕了过去。

雨墨和金亚兰忙捶胸拍背,把他唤醒过来,再看两人也都是失声痛哭。

颜查散顺过气来,知道此时不是哭的时候,稍微定下心神,便让金亚兰亲自去东京方向,把此事告诉正在赶来的其他四鼠,让他们再路上不要逗留,速速进城。

金亚兰刚至城郊,就在官道上看到了卢方、徐庆、韩彰等人,唯独没见蒋平。

看见金亚兰,徐庆倒是十分高兴,老远就扯着嗓门喊起来:“亚兰姑娘,你出城做什么来了,老五呢,哥哥们可想死他了。”

金亚兰眼眶一热,泪又落下来,她骑马迎上去,见了几位也顾不上行礼,哽声道:“五爷……他昨晚去了襄阳王府,没能回来……”

“没能回来是什么意思?”关键时候韩彰竟不再结巴。

金亚兰一咬牙,哭道:“王府传出消息,说五爷已经死了。”

此言一出,卢方险些从马上坠下去,其他人也如遭雷击,愣在当场。路上他们还在说着兄弟五个如何团聚如何畅饮,不过个把时辰,就听到了这样的噩耗。等这一个霹雷过去,就是漫天大雨,几个铁骨铮铮的汉子都哭得像个孩子。

金亚兰强忍心中悲痛,说:“颜大人来让我知会各位,让各位快些进城。”

一进了巡按府,颜查散早已等在前院。见了众人便跪地请罪,直说自己没看住五弟,对不住各位哥哥。

众人忙把他扶起,再看卢方也是捶胸顿足,哭道:“我怎么对得起他死去的爹娘和哥哥。”

院中非亲非故之人也动容落泪,不住叹息。

“老四呢?老四干什么去了?他说要早来,早来怎么没赶上?”徐庆看了一圈,没看到蒋平的影子,张嘴便嚷起来。

正在此时,府院门子进来拱手道:“蒋四爷来了。”

看见蒋平不急不缓走进来,徐庆一锤砸在他身前:“你干什么去了?你昨晚干什么去了?你不是说早来?你早来五弟就不会死了!”

蒋平也不跟他急,看了看院中的人,说:“诸位进屋说话。”

众人不动,蒋平呼出一口气,掏出官印扬了扬:“进不进?”

要说蒋平为何比他们晚到,是因为他又去了别的地方。

昨晚蒋平走到城郊,路遇送印的智化,托他把印带回。本该拿着官印早些赶回来,但蒋平听闻白玉堂受伤,实在放心不下,就去沙家庄看了一眼。

他到的时候白玉堂已经包扎上药,还未醒过来。蒋平心疼不已,再听智化说丢印盗印之事,心中又暗自庆幸,五弟还好活着回来了。

蒋平把众人叫到屋中,把沙家庄的情形一一说了,又叫他们先不要声张,将计就计。

众人一看满是血迹的金印,哪里会信他?蒋平叹气道:“此时不是哭哭啼啼的时候,大哥还带着皇帝的圣旨呢,即刻查封金钱堡。五弟不在,我们就要把这件事帮他办妥了。”

听到“不在”两字,有人又红了眼圈。

“呸,”蒋平拍了自己一巴掌,“五弟再过几天就回来,不回来你们再哭也不迟。”

白玉堂醒来的时候大约是申时,西斜的太阳发出暖色的光芒,透过木窗洒在床前。

他刚才做了一个很长的梦,梦里全是沈仲元,或者说展昭。从烟雨迷蒙的西湖岸,到草长莺飞的桃花津。从汴梁城外的云翠观,又到襄阳王府的冲霄楼。在梦的最后,他看到与自己交战的张华变成了展昭,一脚把自己踢到楼下,可那人眨眼间又变成了沈仲元,抱着自己一起跌落铜网。

他喘息着惊醒,这个梦让他留恋又惊惧,不堪回首又无法自拔。

白玉堂想,那人除了欺瞒了自己,并没有做错什么。只恨自己迷了心窍,对他钦佩赞许,对他言听计从,甚至对他动了心。或许在那人看来,自己就像个傻子一样。

旁边有一个小童探过身来,面带惊喜:“公子醒了?我去知会我家老爷。”

“此处是哪里?”白玉堂开口,声音有些沉涩。

“卧虎沟沙家庄啊。”

白玉堂伸手去摸身上的官印,发现已不在这里,触手的是那支让他觉得陌生又熟悉的发簪。

“展……沈仲元呢?”

“什么沈仲元?”小童歪了歪头,样子有些可爱。

“谁送我来的?”

“智公子啊,不过他回太守府了,欧阳大侠倒是还在此处。听闻你是他们的朋友?你身上有伤,先不要动,我去把老爷叫来。”小童边说边跑向门外。

白玉堂又叫住了他,有些吃力地坐起身来,说:“不敢劳烦沙前辈,我又不是腿脚不能动,去厅中见他即可。”

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待续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

下一更真的会退婚_(:з)∠)_

2016-03-23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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